被告人王巨昌的行为不构成故意杀人罪

——王毅 律师

案情简介：

本案是一起因民事纠纷而引发的刑事案件，曾在莱州市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，具有较大 影响。

被告人王鹏昌之父王某在莱州市柞村镇邢家黄花村境内经营石材厂，该村村民邢振松及其父亲邢某等人认为，该石材厂生产排污造成邢家祖坟破坏，双方产生矛盾。2006 年 12 月 14 日 18 时许，邢振松以及亲属 6 人到石材厂找王某解决此事，期间双方发生争执，后经派 出所民警调解离开。调解期间，王鹏昌产生报复之念，故电话通知被告人王巨昌找人教训邢 振松等人，并为其准备木棍、橡胶棒各一根。被告人王巨昌即联系被告人张某、王某、任某， 按照王鹏昌的指使驾驶农用车追上邢振松等人，被告人王巨昌先用车刮蹭他们，之后，邢振 松等人与被告人发生撕打。期间，被告人王巨昌用随身的单刃尖刀将邢振松捅伤，邢振松经 抢救无效死亡。公诉机关认为，被告人王巨昌不计后果，持刀杀人，致一人死伤，三人轻微 伤，其行为触犯了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 232 条之规定，犯罪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充分， 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。被告人王巨昌的亲属慕名到本所聘请笔者为其辩护，本 律师认真查阅了案卷材料，并进行了必要调查，根据本案事实和法律之规定，本律师认为， 被告人王巨昌的行为不构成故意杀人罪，公诉机关的指控与法相悖。烟台市中级法院经研究 采纳了本律师的辩护意见，认为被告人王巨昌在厮打中持刀刺捅被害人邢振松，致其死亡， 有其他被告人参与作案，还出现轻微伤后果，按一般刑法理论和刑事审判实践，定性为间接 故意杀人欠妥，应当纠正，辩护人关于定性为故意伤害的观点予以支持。遂于 2008 年 2 月 3 日判决：被告人王巨昌犯故意伤害罪，判处有期徒刑 15 年。对此，被告人及其亲属非常 满意，并向本律师表示衷心地感谢。

律师辩护意见：

审判长、人民陪审员：

本律师依法担任被告人王巨昌的辩护人。接受委托后，本律师曾会见了被告人，并认真 查阅了本案卷宗材料，同时进行了必要调查，今天又参加了法庭调查。本律师认为，公诉机 关指控被告人犯故意杀人罪依法不能成立。现在根据本案事实和我国法律之规定，特发表如 下辩护意见。

一、被告人的行为构不成故意杀人罪

我国法律规定，故意杀人罪，是指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权利的行为。该罪的重要特征 就是行为人主观方面必须具有非法剥夺他人的生命的故意，而本案事实证明，案发当日，被 告人王鹏昌电话通知王巨昌，叫他找几个人把到他家闹事的几个人收拾收拾。于是，他就召 集张雷等人一起去打仗，据王巨昌在公安机关第一次讯问时，这样陈述的：“一个穿面包服 的------，从车上把我拽下来，接着就朝我鼻子上捣了一拳，将我的眼镜打掉， 接着又朝我 嘴上捣了一拳。这时，我的鼻子和嘴出血了，他搂着我将我摔倒在地，又上来二、三个人一 起打我，我在地上半蹲着，这时我想起我衣服兜里装着一把刀子，我从上衣右侧兜里掏出刀 子，打开后朝那个穿面包服的男的肚子上捅了一下。我站了起来，他们又上来打我，我拿着 刀子又朝那个穿面包服的胸前捅了一下”。公安人员又问他：“你为什么要拿刀子去捅人？” 他答：“他们上来打我，把我打红眼了，一时冲动，就拿刀子来捅他们。”公安人员还问他： “你为什么要叫人去打仗？”他答：“我觉着有人到俺三叔的厂子里闹事，就想找几个人收 拾收拾他，帮俺三叔出出气。”以上可见，被告人在主观上并没有非法剥夺被害人生命权利 的故意，他是在被害人先动手打伤他，且被害人及同伙将他打倒在地的前提下，才用水果刀 将其捅伤。

二、被害人自身有过错

本律师认为，这是一起本来不应该发生的案件，造成今天的结局，事实求是来讲，被告 人和被害人及其亲属都有一定的责任。究其原因就是，不理智，法制观念淡薄。一是，被害人及其亲属为祖坟问题曾到王鹏昌家闹过几次，村委曾调解过，双方各持已见，未能和解； 二是，据邢家村委证明，邢家村委租赁给王巨昌的三叔王喜山土地建厂时，无坟堆。因此， 不存在王喜山石材厂生产排污造成被害人家祖坟破坏问题；三是，案发当日是下午 6 时许， 天已黑，被害人及其亲属等 6 人到王喜山的石材厂（其实王喜山一家也住在厂里）闹事，本 身就违法；四是，被害人及其亲属在受到被告人开车刮蹭之时，也不冷静，其完全可以报警， 依法处理。然而，被害人及其亲属却采用了暴力手段，首先拳击被告人，将被告人打伤，从 而导致了惨局的发生。总之，双方在主观上都有过错。因此，依法都应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。

三、被告人的行为应视为投案自首

本律师在 6 月 11 日，曾先后向证人王瑞亭、王德乐、王守山、马典琴等人进行了调查， 据证人王瑞亭（系被告人单位负责人）证实，王巨昌在案发后第二天中午吃饭时，向他们讲 述了捅伤他人的事实，当出租车司机讲那个伤者已死亡之后，他打电话咨询律师，并当场表 示回家看看孩子后就去投案自首。王德乐、王守山、马典琴也都证明了他说回家看看孩子就 去投案自首的事实。恰在他到岳父母家看孩子之时，公安人员赶到，将他刑拘。而且，他被 抓之时就向公安机关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实，还如实供出了其他同案犯，配合公安机关 很快将同案犯抓获。并且上述事实，莱州市公安机关在检察机关审查起诉阶段也曾派员就上 述事实进行了查证，但未移交法院。根据最高人民法院《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适用法律 若干问题的解释》第一条之规定，对被告人王巨昌应视为投案自首。请法院考虑上述情节， 对被告人从轻或减轻处罚。以上意见请采纳。